致遠方的友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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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遠方的友人,

嘿,冬天悄悄的來了,希望你別像我一樣感冒了。好吧,我知道你在大翻白眼,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被問:「過得好嗎?」或許還有機會把上次說的小說大綱繼續寫下去,或許吧,我也希望啊,畢竟時間都花了,但我想那目前不是我最想完成的故事。

進入正題,我曾經做過一些愚蠢的事,比如說,在我第一次月經來的時候,整夜沒睡,反覆想著,奇怪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女生中不那麼像女生的那個,怎麼可能會有月經呢?這還不是最笨的事,而是我媽建議我可以把月經的事寫在日記裡,但我沒照她說的做。我只顧著祈禱下次月經不會來而已。

我想你可能對月經這兩個字出現的高頻率開始感到不舒服了,要說出這件事,我又能舒服到哪去呢?我曾經是那個帶著衛生棉去學校卻一整天不敢拿出來到廁所去換的小學生,在最後一堂體育課一邊擔心著經血漏出來,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打躲避球。身旁的同學偶爾看過來,我擔心是身上已經散發血的味道了。現在隔著遠遠的看過去的自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這樣的場景並沒有隨著我長大而消失。月經不準時來,我暗自高興,不用偷偷摸摸的從書包裡拿出裝著衛生棉的小布包,不用假裝那裡面裝的是衛生紙很正常,不必再承受恐懼的煎熬。你知道嗎?我突然間領悟了一件事,就是我的人生充斥著「我怕……」的句式表達。月經不是什麼多愉快的體驗,意識到自己成長為一個「女人」也不是。有人告訴我,他對於寫月經如何痛苦的作品感到不適,好像他站在不理解痛苦的那一邊。

但這不代表我不能寫關於月經的事,就算被人嘲笑是月經文也一樣。我厭倦了恐懼。嘿,老實說,這世上還有比這更令人不舒服的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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